井守

【米苏】无声的歌者


米津与久住


如果米津成为了久住推到幕前的那个傀儡



                                                  三.羽野麦



    羽野麦蹲在地上,低俯的腰背已经近乎贴在了地板上。她努力地去够沙发下的脏物,用抹布把它们擦拭干净。


    她很轻地呼出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腰部是酸痛的。桔梗姐不在。小丰君也不在。她所能做的只有这些。


    我要把这些都做好。她这样想着。


    这样的日子,既让她觉得温暖,又让她觉得哀伤。


    她已经再次地把家里全部收拾了一遍,每一个角落,所有看得见与看不见的地方。她站在房间里,很慢地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而只静静地在这片被隔绝的时间里发着呆。


    太阳像坐在真皮座椅上,懒懒地向下一点一点滑动的人一样,从天空向下挪着。


    羽野麦已经把一切都规整好了,仿佛桔梗和小丰现在就回来也不会有任何不妥。


    但事实是,她几乎还有一个下午需要去消磨。


    她走到窗边,远处的云层像薄纱拢在天空上,阳光附着在云上,让它们如同浅金的蝉翼。她倚着窗向下看。底下的行人各色各样,她想象他们的身份、年龄、故事。


     她觉得自己像是窗边的小豆豆,还是一个小孩子、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豆豆。


     明明已经无处可去、让妈妈不断发愁、自己却还是悠闲地看着窗外的小豆豆。


     只是她无法像小豆豆一样去和行人一起唱着歌。


     她想到小豆豆稚气地在窗边唱歌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小丰君,还有桔梗姐。  


    想着他们,她慢慢笑了起来。


    “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幸运的人了。”


    微笑着的羽野麦,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那目光像暗地里的蛇,冰冷地审视着她,随时都会咬上她的喉咙。


    她立刻转过身,把窗帘拉上,她的心跳让她发抖。


    她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恐惧,把围巾拉上来遮住脸,然后小心地拉开一点窗帘向外看去。


    午后强烈的阳光让对面大楼的玻璃成为一片雪白的炫光。她隐约在那炫目中看见了一个人影。


    她快速地拉上窗帘,那一瞬又想拉开窗帘跳下去。


    什么时候才会放过我啊。她想着。


    “辰井组还在找你。”


    “外面依然不安全,不要出去。”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哪怕一辈子。”


    桔梗的话在她的脑子里回旋,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辈子太长了。


    她想起了那个人,自称工鸟的那个人,像是乌鸦一样的人。她想起钢琴,在钢琴边开启的噩梦。


    明明最开始只是像正常的追求者一样,送奢侈品、各种礼物,她也只是拒绝,工鸟却慢慢变得疯狂起来,不断向她炫耀所谓的“权势”,甚至带她去了那个赌场。


    像噩梦一样,没有尊严,没有人权,女人,只是玩物而已。那些被债务、武力捆缚着的女人,都已经只剩麻木。


    工鸟似乎是赌场的负责人,但又同看管赌场的暴力团伙间不和,不止一次地,羽野麦听见他咒骂那些辰井组的成员。而其他的“共事者”对工鸟也是又怕又恨。


    羽野麦曾经听到他们谈论工鸟,说总有一天他的勾当会被发现,这种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色鬼一定坐不长这个位置。工鸟像是一只连身为同类的其他人都厌恶的乌鸦。


    她至今也记得那一天,就在她准备好要面对工鸟又一次的暴力时,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她知道他们是辰井组的成员。


    工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那群人制服,一个人握着一把刀就直直扎进了工鸟的大腿,工鸟的惨叫让她瘫坐在沙发后的地毯上不住发抖。一个像是头目的人走进来,周围的人都喊道“中岛桑”,他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工鸟,摆摆手,工鸟就那样被血淋淋的拖了出去。血腥味让羽野麦的胃痉挛着,她紧紧地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好在那群人似乎忽略了她。


    但中岛却突然出声:“把那个女人也带走。”立刻就有两个人过来拖她。她疯狂地挣扎、哭叫,白色的裙摆被地毯上工鸟的血沾成暗红色。可她还是被蒙住头,封上嘴巴,和工鸟一起被塞进一辆车子。


    途中工鸟仿佛死了一样什么声音也不曾发出,他的伤口并没有刺破动脉,但一直在不断地渗血,血腥气满车都是。旁边两个辰井组成员只是习以为常地聊天。


    “我说,是哪个蠢货捅了他一刀啊,血都沾到我的衣服了。”


    “圆谷吧,这家伙不是跟他抢女人来着,他可终于等到上面要做这家伙了。”


    “血淋淋的,那位先生会生气吧。”


    “不好说。我要被这味道熏吐了。”


    “这女人是他什么时候搞上的?长得蛮不错的。”


    羽野麦感觉到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并一路顺着脖子向胸口摸去。她奋力地挣扎,但无济于事,反而让那人狠狠地拧了她一下。她的眼泪本身就一直在流,现在也无法流得更厉害,只不断地从嗓子中渗出呜呜的声音。


    那两个辰井组的成员很快不再说话,前座的司机则始终沉默。


    车子慢慢停下,车门被砰地打开,然后她被粗暴地扯了下去,一路磕磕绊绊地被拖拽着向前,耳边一直响着工鸟被不断牵扯伤口从而自封口的胶布中透出的呻吟。


    他们在庭院与回廊中绕来绕去,间或有纸拉门被拉开又拉上的声音,直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然后蒙住头部的黑色布套被一把扯下,身后抓住她的那双手深深嵌进她的手臂、腕部。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房间,地板上铺着榻榻米,而什么家具、装饰都没有,壁灯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工鸟就倒在地板的正中,鲜血洇湿了一大片,中岛站在房间的侧面,让那两个辰井组的成员把工鸟拖起来,工鸟似乎已经昏迷了。


    中岛看了看榻榻米上的血迹,默默打开壁橱取出一张毯子盖住了那片血迹。


    房间里,只有工鸟沉重的呼吸和她疯狂的心跳。


    有脚步声从房间外的走廊上传来,然后一个瘦高的男人拉开纸拉门走了进来,他很整齐地穿着米白色的和服,却赤着脚,头发挡住眼睛,像是沉默忧郁的艺术家,而与这副场景无关。


    他回身拉上门,眼睛很快的扫过房间中的每一个人,他的目光很轻,仿佛并没有在看着她。


    那一瞬,这种不合常理让她的恐惧在心底疯长。


    他的声音是平静的,像电影中简短的旁白。


    “钱追回来了吗?”


    “没有,但很快会问出来的。”


    他走到工鸟的面前,低身用手压住工鸟的伤口。工鸟的脸因疼痛而抽动,眼睛被迫张开。他抬手把血抹到工鸟的脸上,米白色的和服下摆沾上了血渍。他和工鸟对视着,工鸟是凶横的长相,沾上鲜血后如同可怖而凶悍的杀人魔,此刻工鸟被人拖着,脸上满是惊惧,而被他惧怕又怨恨的眼神盯住的,却是个近乎沉静温和的青年,除却那满手鲜血。


    这一幕近乎刻在了羽野麦的记忆里。此后所发生的,她几乎已记不清,只记得血,到处的血。


    那个青年之后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头发挡住眼睛。红色与黑色之后,是墙壁、灯光、地板所构成的大片白色背景,那青年像只是背景的一部分。隐于云层的一只白色的乌鸦。

    



    工鸟被抬出去,也许已只是一具尸体。中岛看向羽野麦,“这个女人……”


    “不用管她,照样该交给谁交给谁,原样带回去。”


    中岛的表情再次有几分僵硬,“可是……”但他却也没说出什么。他默不作声地叫人把羽野麦带出去。


    羽野麦知道自己没有逃出地狱,但恶魔已经死了,被更可怕的怪物所杀死。




    HACHI看着满室的鲜血,眼神似乎逐渐放空。


    中岛讪讪笑着:“很快会叫人收拾的。”


    HACHI还是有些出神,半晌才说:“下次别带到这里来了。”


    中岛再次欲言又止。


    HACHI倒好像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说道:“既然已经问出来了,就抓紧去解决,跟那边暂时别有武力冲突。”顿了顿,又说道:“管好辰井组。”


    中岛也只好应是。




    米津洗净了手,换下了脏掉的衣服,只是眼前还残留一分血液的粘稠。他微微张嘴,似乎想哼出点什么旋律,但没能做到。


    地板上有一片很明亮的月光。明明他开着灯,浅色的地板已经够亮了,可月光在上面还是那么亮。冷白的月光在柔和的室内灯下如同一道惨白的疤,直直烙在人鲜红的心脏上。这不是很好的联想,他想。


    庭中树发出簌簌的声响,好像有人坏心眼又幼稚地拽了拽树的枝丫,让树忍不住笑了出来。


    门外的回廊响起依约的脚步声。


    他推开门走出去。


    久住站在回廊上,因为房间中泻出的灯光而眯起眼。日式庭院夜晚的孤寂与萧瑟也无从夺去他的生命的活力。


    万分厌倦的春之宵,只有他是跳动的艳色。


    这样的人……




又:发现无法删掉工鸟(ETORI)这个人物。


    大概是久住在发现米津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听话时为了牵制米津找来了工鸟,但后期发现工鸟是个废物(还是个变态),于是把他扔进了垃圾桶。羽野麦大概就是在这短短几个月的工鸟的试用期被坑害的。


    乌鸦是很有名的比喻吧,这里也借用。能和久住这样的人走在一起,米津当然也是一只乌鸦了。


    最后一点是想到了中原中也的诗:


  然而,现在,在这里,我仅仅是


  凝视着坐在桌前的自己。


  我只能一声不响地


  眺望着我伸出来的手


    屋外今夜,木叶摇动。


    令人厌倦的,春之宵。


    而我,正静静地死去。


    坐在这里,缓缓死去。


    在想到死时见到生,就是米津面对久住的心情。


    似乎人设开始大崩了。无论什么时候,第一篇文章最后总会成为黑历史。等写完再重修吧。


    不会写剧情,于是只能暂且模糊过去。


    真的很想亲眼见见这些暴力团伙的犯罪现场。这几天多看些日本黑道的相关吧。


    下次五一。



再编:

  窗边的小豆豆:《窗边的小豆豆》是日本作家、主持人黑柳彻子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首次出版于1981年。这本书讲述了作者上小学时的一段真实的故事:小豆豆(作者)因淘气被原学校退学后,来到巴学园。在小林校长的爱护和引导下,一般人眼里“怪怪”的小豆豆逐渐变成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孩子。


   我小学时非常喜欢的书,非常适合小孩子读,里面“山的味道""海的味道”等部分现在也常常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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